【将国同人】将军的婚事（七）
亚当当然觉得自己是个“大老粗”，这很正常，他是行伍出身，又非贵族，那时候能吃饱穿暖就已经足够好了，知识大多属于上流社会。不过，这其实不算什么问题，他现在不在意这个。他发觉好友确实有些改变了，而这些改变是自己带给他的。
想想那个人痛不欲生的时候也不会轻易落泪，却因他的忽略伤心难过，是有多痛苦才会有如此反应？亚当扰扰头，一直觉得他还是挺了解弗伦岑的，从记事起就基本在一起，他们之间的默契外人都看得出来，也没怎么吵过架，感情一直挺好。他以为，就算他做了那番承诺，也不会有太大变化，没想到弗伦岑会这么敏感。原本他们个性就不一样，是他没考虑周全。以后，这个方面更要多注意，这么一想，弗伦岑也实在是有些纯真的可爱，明明考虑最多的都是排兵布阵、战术战略，都是关乎国家命运的一场场战役。
想着如今在自己怀中安睡的恋人，眉宇间都是孩子的天真无邪，看着他平整未曾皱起的眉，拥有难得的好眠，亚当醒来也就不忍心叫醒他。多少个夜晚，弗伦岑都在研究战事考虑战术为国忧心，明明他的身子弱不适合如此操劳，每次这样说他，他都会回答知道了，然后继续工作。亚当从来心疼他，但也没办法改变——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好友在救国的道路上无畏前行，他不得不承认怀抱如此理想与信仰的弗伦岑太过耀眼，充满迷人的魅力。他一直想守护这样的他。
既然能替代去做的事太少，亚当也只好多注意他的身体，扫除他身边的障碍，让他能安心做他想做的事。又有多少个夜被病痛折磨难以入睡，被揉皱的被子、苍白无血色的脸、露出青筋的瘦弱的手、额上密密的汗珠……一幕幕都让人疼惜不已。弗伦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顽强地活下去，这该需要多强大的意志力。
想到这儿，亚当更疼惜眼前的人儿了。他希望多些恋人之间的相处，他从恋人的角度在渴求关爱。那么，自己就该给他，让他每天都有被宠爱的感觉。不过，这确实有点儿为难亚当，情话他不擅长，浪漫也学不来。真不知道别的情侣都是怎么相处的，他也不晓得该找谁去取经。那些已婚的将军？还是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匹戈？
亚当坐在床上严肃地想着这个问题，一时半会也没想出对策。这时，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，等亚当发现的时候已经傻眼了。只是，现在这副情景他该怎么和纯洁的小女孩解释？
“那个，亚当，我看你不在房间里，我本来是想来找你玩的……”虽然皮诺叔叔和爷爷都说亚当没闲到陪她玩的地步，有很多公务要办的，不能老缠着人家。可亚当从来不对阿莉安娜发脾气，阿莉安娜说什么都会认真听，真的是很好的人呢，亚当。不像匹戈只会戏弄阿莉安娜，贝尔兹的嗓门太大，施密特实在太木了，呆呆的好无趣；还有阿尔特多费将军看起来很凶却最喜欢和我讲他两岁的女儿，刘易斯叔叔头发上的蝴蝶结好好玩……
嗯，这里是弗伦岑将军的卧房。
“阿……阿莉安娜小姐……”
亚当有些尴尬。
虽说他们什么都没做，但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实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。
“是弗伦岑将军又病了，亚当要照顾他？”
小姑娘怯怯的声音传来，为贸然的打搅羞愧。那么好看的弗伦岑将军虽然有点难以接近，可他会温柔地对阿莉安娜笑，也会帮阿莉安娜捡彼得（狗）的球，可他总是生病，生病会难受要吃苦苦的药，不知道阿莉安娜的糖果有没有让他好一些。
“嗯，是这样的，阿莉安娜小姐，弗伦岑很久没能好好休息了，所以我们可以不吵醒他，让他好好睡，过会儿我再去找你好吗？”
“嗯，好的，亚当。阿莉安娜希望弗伦岑将军能快些好起来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弗伦岑说谢谢您的糖果，夸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。”
“是……是吗？”可爱的小姑娘抓着门板红了脸，显得很不好意思。
“所以，阿莉安娜小姐，您今早来找我的事，能当做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吗？”
“好的，亚当。我也是偷偷来的，祖父会骂我的。”
“那就太感谢你了。”
亚当当然不是有意欺瞒阿莉安娜，但这些事说破了对她没有好处，小孩子也未必能理解。他也不想现在在公爵府里传出这种看起来并不太好的传闻，他担心会被政敌拿来攻击公爵。他并不是害怕被发现，只是，考虑到现实他也不是特别愿意声张，这并非他不够爱，只是他还需要考虑立场。
阿莉安娜小姐贴心地重新把门关上，轻轻地，生怕吵醒了还在沉睡的弗伦岑，后者似乎没被这个插曲影响，嘟囔着翻了翻身，更往亚当的怀里钻了钻。
过了好久，惺忪着睡眼的弗伦岑总算醒了，他瞧见自己正以暧昧的姿势和亚当躺在床上，就算是他也觉得很难为情，身体的热量透过贴着的皮肤传递过来，亚当的身体更暖和这是显而易见的——毕竟他的体型是更怕热的那种——亚当的气息近在咫尺，心跳声也比往常急促，只是，哪里有这么近的时刻，鼻尖都快要碰到了。不过，“预言者殿下”你真忘了你们是已经接吻过的情侣关系吗？
总之，既然醒了总该起来，弗伦岑轻轻地推了亚当一下，并没有推开。亚当疑惑他这么做的意思，不是弗伦岑说想要更亲密一些，为什么这会儿又……他是在害羞吗？
“安东，我想起床，你放开我。”
“哦。”
亚当松开了手。弗伦岑又问了现在是什么时间，亚当掀开窗帘瞧了眼阳光，大致推测该九点多了。弗伦岑觉得这么迟很不像样，太不军人了，懊恼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。亚当轻轻搂过他，温和的话语在耳边低诉：“约翰，偶尔这样没什么不好，每天都绷紧工作，考虑下你的身体吧。”
“所以你就只在意我的身体？”
弗伦岑顺口就说了，说出口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对亚当撒娇吗，这种话他怎么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？说的好像亚当就看上他的身体似的。他还真不害臊，都三十岁的人了。知道好友又介意这点，亚当笑了笑：“我在意你，才在意你生不生病，不是吗？在我面前不用逞强。你的软弱、任性、不满都可以给我，像个孩子也没关系。我们是恋人，如果在我这你都不能放松，那就是我的失职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是跟谁学的，甜言蜜语的。”
“真心话。”
亚当说着，觉得气氛正好，温热的物体贴了过去，弗伦岑没想到亚当会主动吻他，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，他回应了那个吻。
半晌，弗伦岑才从口腔被抽离空气的状态下恢复过来，唾液和唇上的触觉还在，让弗伦岑突然诧异，亚当这是开窍了？还是说，谈过之后，他有好好在意他的想法了？是啊，有什么不能解决的，要好好传达才是最重要的。如果军令沟通出了差错，那么，损失将是巨大的。同样的道理。可就是因为太在乎了，弗伦岑才害怕暴露内心。失去的恐惧让人变得小心翼翼。他明明知道，理性分析就该明白，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，不会变成那种无可挽回的关系。可即使哪怕只有极微小的可能性，弗伦岑都有所顾虑。
打仗的方式稳妥谨慎，说不准还真是他的胆小所致。因为知道后果，才过于慎重。因为太重视，才瞻前顾后。
时间在沉默中流逝，亚当并不喜欢这样。他也希望弗伦岑能更依靠他这个恋人。
“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沉默，所以以后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和我说，不光光是军事上的，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也别认为无法和我沟通。不用这样小心的约翰，不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，不开心的事、开心的事我都想听，你的心情我全想知道。你看，你是希望我每天都给你一个吻吗？”
“才不是。”
“哈？”
“一个不够。”
说着，弗伦岑一个箭步翻身，跨坐在亚当身上，回吻了过去。
弗伦岑没有物欲。因此，公爵府那些精心准备的美食他吃不出好坏来，衣服是穿丝绸还是亚麻也没概念，反正常年就军服了事，省心。他们没在首都置业，说起来已经身位将军，就算送也该有人送房子了，只是，他们没有这想法。对权力并不看重的他们大概最想的还是荣归故里吧。所以，如果有长时间的逗留的话，他们都会找那家固定的住家租住。房东是位军官的遗孀。这次宴会给他们准备房间也算是公爵的情分，至于原本在首都有置业或家族在此的将军，宴会结束自然有马车接送回自家府邸——和其他贵族一样。
所以当和彼得（狗）玩得开开心心的阿莉安娜看到两位将军一齐出现时，脸上有着大大的笑容。
“阿莉安娜小姐，日安。”
弗伦岑半蹲下来——这并不是很标准的礼节，该弯腰或是半跪才是——他的身高和小姑娘相差太大，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只要小姑娘不介意也没什么，毕竟不是公开场合。这时，可爱的小公主伸出手背，弗伦岑当然也照做吻了吻。
“虽然亚当将军代我谢过了阿莉安娜小姐，但我还是要亲自和你道谢，谢谢你，有了阿莉安娜小姐的礼物，我的病就好了大半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小姑娘睁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。
“嗯。”弗伦岑点点头。
总之，一直远远看着的英俊的将军现在亲切地握着自己的小手，耐心地陪自己玩，阿莉安娜很开心，嗯，这也多谢亚当了。她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见到他们，就算一年就见一次都好，在自己的生日宴上，弗伦岑将军能来就好了。他是个好了不起的将军，亚当说，没有他看不清的战事，什么都能猜到，他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世界——所以阿莉安娜小姐的崇拜都是亚当推销的结果？
因为阿莉安娜有了“新玩伴”，亚当就落了单，他当然不会和小姑娘计较“宠臣”问题，也不会抱怨和恋人独处的时间被剥夺的现实，弗伦岑受欢迎未必是件坏事。在公爵邸偶遇上司自然不会忘记礼节，皮诺大将回以军礼。看着皮诺大将一脸的严肃，亚当还忧心是不是路易大臣又给大将出了什么难题。只见，皮诺大将沉重地抓住亚当的双肩——以一个老父亲的神色皱紧眉头，语重心长地吐露心声，对于造成上司紧锁眉头的罪魁祸首，亚当不免觉得颇有些无奈。
想想皮诺大将的一番好意，亚当是相当感激的。趁着这个机会，皮诺大将问起亚当有没有改变心意。他觉得能解决一个是一个，如沐春风的关怀是必须的。
“我并没有心仪的女性，暂时还是不想考虑这个问题，皮诺大将。”
“我看阿莉安娜小姐挺喜欢你的，她还有未嫁的姐姐，入赘公爵家的话，想必爱森斯坦公也不会反对。”
“这我可不敢高攀公爵家的小姐，我只是个平民，会让爱森斯坦公难做的。况且弗伦岑还需要我。”
“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照顾弗伦岑吗？”皮诺大将反问。
亚当之前的回答其实并没有怎么透露出两人的关系，皮诺大将的问话大概也没别的意味。只是，亚当并不打算和待他们视如己出的皮诺大将将这层关系隐瞒到底。亚当握了握拳头，抬头望了一眼上司，眼神中是温和与坚定。
“我已经习惯了，一直照顾他也没什么不好，就算是照顾弗伦岑一辈子也没关系，我希望能照顾他、保护他，我们这样挺好，让您费心了。毕竟，弗伦岑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皮诺大将愕然，或许他还不曾深入了解亚当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“您可以不必继续为此事操心，也请您不必再为弗伦岑物色对象了。我们很感激您给今日的我们的种种提携和关心，为帝国的将来也请您不吝使用我们。我会照顾好弗伦岑的。”
亚当深深鞠了躬行了军礼，匆匆赶去小公主的地方，小姑娘招招手，甜甜笑着的脸上宛如阳光普照一般。
皮诺大将张大嘴愣在原地，或许冲击对他而言有些大。
公爵府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，走过来的爱森斯坦公站在皮诺大将的身侧，慈祥的目光望向孙女的方向，随口说了句：“年轻就是好啊，皮诺，有时，顺其自然比强求更好。我啊，希望这副光景能更长久一些。”
“嗯。”
皮诺大将应和了一声，尽管他看着手中那些精挑细选的未婚贵族小姐的画像，内心是崩溃的。这一点，得怪路易大臣，是他开的“好”头，路易大臣表示这锅他不背。
在阳光还不曾吝啬的时候，欢快奔跑的小女孩和狗狗和青年们，或许会让人忘记战场的一片荒芜。
阿莉安娜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青年，在心中许下了这个美好的心愿：
希望他们能来参加她十五岁的成人宴。
TBC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十岁萝莉、首都租房……越来越觉得很有大公和皇帝的即视感了=-=~我不是故意的……